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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始分家,鋪子莊子什麽的直接抓鬮,看運氣,省得到時候再說什麽誰分到的好,誰分到的壞,只是因為大房如今只剩下一個史湘雲,三房覺得自己既然承襲了爵位,就應該多分一點,又爭執了一番,讓史鼎惱火不已,最終還是退讓了一些,三房得以多分了兩個莊子還有一個鋪子,並明確表示,這個是將來給史湘雲做嫁妝的。

雖說史鼐得了保齡侯的爵位,但是畢竟不是嫡長,因此,族長的位置落到了史鼎身上,族中的祭器自然歸史鼎,另外還有金陵的一些祖產,一部分是祭田,這些是不能動的,以前這方面的收益是用來維護祖墳宗祠,補貼金陵的族人,還有用作金陵那邊的族學的花用,這些名義上是由族長主持,只是自史侯離開金陵,常住長安之後,那些就是由金陵那邊的族老主持了。除了祭田之外,金陵那邊別的產業照舊對半分了,剩下的也就是庫房裏面的各類古玩珍寶,以及還有下人。

因為這個侯府至今依舊掛的是保齡侯府的牌子,因此,史鼎回頭還得另立門戶,花銷自然公中得出大頭,問題是,公中沒多少銀子,最終折騰了半天,史鼎也不想為這這事鬧得不可開交,不管怎麽樣,一筆寫不出兩個史字,就算心中有了芥蒂,人家說起來,依舊是史家一門雙侯,將來還得守望相助,因此,盡管分家著實吃了一些虧,史鼎最終還是認了。

因為之前爵位下來之後就知道要另立門戶,這幾年盡管在守孝,史鼎和秦夫人已經在命人尋找合適的房子,畢竟另建顯然不合算,還不如就在附近買一處現成的,好在之前那件事之後,不少官員被奪官去職,甚至抄家流放,因此,內城還是有不少合適的宅子的,只是不能給別人一個史家兄弟兩個鬧翻了的跡象,如此選擇範圍就不多了,最終,就在臨近的一條街上買下了一個宅子,原主人原本也是朝中三品大員,只是牽扯到廢太子,不,應該說是故去的義忠親王的謀逆事件,雖說多方轉圜,並未被抄家流放,但是其實也差不多了,撿回性命之後,他便明智地告老還鄉了,總算還保留了一點體面。既然要回老家,京城的宅子自然也不能留了,免得還得被人參一個逾制之類的罪名。

盡管折了價,房子賣得也不便宜,連同裏面的各類家具,加起來也有十幾萬兩,秦夫人幾乎將嫁妝都搭了進去,當然,史鼎也許諾,這只是暫時的,回頭會給秦夫人將花出去的嫁妝補上,這也是應有之義,這年頭,女子的嫁妝,是要留給自己的兒女的,如果沒有子女,就算娘家過來討要,也是得還回去的,史鼎是個好面子的人,自然不能讓人家知道,自家窮得都要當主母的嫁妝了。

選了個良辰吉日,史鼎他們一家子便搬出了保齡侯府,又請了一幹親朋好友,舊日同僚喝了暖屋酒,趁著這個機會,史鼎也得將以前的人際關系再次用起來,為接下來的起覆做鋪墊。

不說史家如何,這三年多來,朝堂上也是風起雲湧,參與到謀逆的幾個皇子就不用說了,太子跟二皇子一樣,一直打的就是不成功,就成仁的心思,在當今回京前,直接在東宮服毒自殺了,死人總是容易被原諒的,何況太子是當今的嫡子,實際意義上的長子,太子之前也有幾個皇子皇女,但是都一一夭折了,太子乃是先皇後所出,先皇後是當今原配嫡妻,又死得早,可以說是死得恰到好處,從此便是當今心頭的朱砂痣,床前的白月光了,在當今心裏,那是誰也比不上先皇後的,自然,先皇後留下的獨子也得了當今的喜歡,剛滿了周歲,便立了太子,一直到十歲前,都是養在當今的太極宮的,雖說後來為了那把椅子,父子相疑,甚至太子直接起兵謀逆,要是太子活著,當今只怕即便不賜死,也要耿耿於懷一輩子,結果,人自盡了。當今便開始後悔了,又給先皇後還有太子寫了幾首悼亡詩,然後將他追封為義忠親王,又將義忠親王僅存的庶長子封了郡王,賜下了府邸,但是,皇帝對兒子顧念,可是也不是沒什麽盤算的,這位新出爐的義忠郡王被閉門讀書,說白了,就是直接被軟禁在家,無旨不得出。

其餘的幾個皇子就沒這等好事了,四皇子被剔出了宗籍,貶為庶人,流放西北,淑妃被賜下了一根白綾,吊死在寢宮的偏殿裏,三皇子雖說口口聲聲說是被二皇子威逼,又反水直接將太子二皇子四皇子的一幹黨羽都賣了,抱著老爹的大腿痛哭流涕,但是很顯然,當今的胸懷廣闊並沒有用到他的身上,他不過是勉強保住了性命,直接被關了禁閉,至於什麽時候放出來,那就遙遙無期了。

當今子女並不少,共有十五子八女,光已經成年開府的皇子就有九個,這會兒前四個皇子被一網打盡,這輩子都沒有希望了,其餘的幾個皇子自然都有了心思,當今因為之前的打擊,身體愈加不好了,對於年長的皇子也更加猜忌,倒是對幾個小皇子更上心了一些,如今最受寵愛的,是貴妃所出的十二皇子,貴妃出身金陵甄家,祖母還是當今的乳母,因此,一直以來,都很受當今寵愛,十二皇子原本就能經常見到自己的父親,人也慣會撒嬌賣乖,因此這些年聖寵直追當年的太子,這也讓甄貴妃起了心思,貴妃算什麽,甚至皇後也不算什麽,太後才是女人的終極目標啊!

只是聖寵不是一切,十二皇子再受寵,也還沒成年,自然不能開府,而說句大不敬的話,皇帝年紀已經不小了,不知道什麽時候就要沒了,怎麽可能會將皇位傳給幼子,到時候主少國疑,那可不是什麽好事。

第 11 章

史侯臨終前的安排總算有幾分作用,加上史鼎和史鼐都在積極奔走,因此,很快聖上便想起了自己還有兩個忠臣這會兒還賦閑在家呢,當下大筆一揮,史鼎變成了兵部左侍郎,入了內閣,又受了榮祿大夫的散職,史鼐同樣成了京衛指揮使同知,雖然不過從三品,但這可是只有簡在帝心的人才能得到的職位,當下,史家再次高調出現在京城的顯貴圈子裏面,兩個侯府一下子門庭若市起來。

史鼎是個有分寸的人,什麽官職都是虛的,史鼐起碼還有兵權呢,史鼎卻沒有,不過能在內閣當差,自然更加清貴體面,而且時常能面聖,自然更容易給聖上留個好印象,顯示自己除了帶兵打仗,還有有別的能耐的。

秦夫人同樣是這個時代典型的賢妻,不過巧婦難為無米之炊,本錢不足,秦夫人能做的事情也有限,只得私底下當了一些金銀擺設,充作本錢,好置辦一些田莊鋪面。家裏的窘迫史鴻也知道,畢竟,分家本來就吃了虧,又重新買了房子,雖說原主人留下了全套的家具,但是,總有需要自己置辦的,史鴻這下也知道,為什麽原著裏面說史家窘迫到大家小姐也得在家從早到晚做針線了。

史湘雲還有大房留下的財產做依仗呢,史湘雯和史湘霓可都得靠秦夫人攢嫁妝,作為侯府嫡女,出嫁的時候,沒有六十四擡嫁妝,怎麽也說不過去,而需要置辦六十四擡嫁妝的話,沒個幾萬兩怎麽行,何況,體面一點的人家還得給女兒準備良田店鋪,這樣的話,到了婆家才有底氣,另外還有壓箱底的金銀,真要算起來,兩個女兒出嫁,如果不好好想點辦法的話,足夠將史家給掏空了。

穿越者的優勢在這種年代很難發揮出來,史鴻學的是經濟學,不是機械或者是化工專業出身,另外,這年頭,不少東西早就有了,如史家就有那種大玻璃鏡子,平常洗臉也有香胰子,也就是肥皂了,當然,價錢不低就是了,不管是玻璃還是肥皂,制造過程中都需要堿的加入,而史鴻可不知道這年頭有什麽比較廉價的制堿法,當初的化學知識早就還給高中老師了。

不過,有這兩個就已經夠了,肥皂還好,以前學校裏面還做過實驗,自家老媽還曾經買了材料在家做手工皂的,玻璃就有些費事,史鴻只記得大體的材料,至於配比問題就得靠工匠自己去實驗掌握了。

史鴻如今的任務是好好學習,爭取考個功名出來,因此,他幹脆將方子交給了秦夫人,又給她出了幾個簡單的營銷主意,肥皂其實沒什麽好說的,只要成本降下來,便是普通人家也願意買點回去洗洗臉洗洗衣服的,這玩意就是薄利多銷,到時候弄幾個作坊,直接批發給小販還有雜貨鋪就是了,高檔一點的,加一點精油,弄點香味出來,再用模子做出各種新鮮的花樣來,就能放到高檔的鋪子裏面,專門賣給大戶人家。至於玻璃可不一樣,如今其實國內也有會做玻璃的,但是成本高不說,而且做出來的玻璃也不怎麽透明,而且,這會兒因為技術上的限制,如今的玻璃塊頭都不大,也很少能做成各種器皿,因此,不如找個秘密的地方做,做出來之後對外宣稱是從西洋弄回來的,自然可以賣出高價。而且,史鴻還將水銀鏡的方子拿了出來,這會兒的玻璃鏡子可是稀罕物,史家也不過兩面,其中一面梳妝鏡還是秦夫人的嫁妝。只要打著進口的名號,並控制好數量,一面大鏡子賣個幾百上千兩銀子不成問題,再弄一些巴掌大的可以隨身攜帶的小鏡子,只怕有點小錢的人家都會樂意買這麽一面給家裏的女人帶著的。

秦夫人被史鴻這麽一說,自然知道其中蘊含的利潤,心情大好,不過還是叮囑道:“鴻兒,這等商賈之事,以後你還是不要多摻和了,有什麽事,盡管跟我說,或者是交給家裏的下人去辦,你將來是要入仕的,可不能沾上一個壞名聲!”

“兒子明白的!”史鴻點了點頭,他想了想,笑道,“其實真正賺錢的還是海貿,只是咱們家暫時沒有本錢,要是跟別的海商合作,難免要被人視作仗勢欺壓,等這兩年過去了,咱們不如想辦法弄支船隊下海,哪怕只是去東瀛或者是下南洋呢,都是一本萬利的勾當呢!”

秦夫人伸出食指,點了點史鴻的額頭,嗔道:“你從哪裏知道這些事情,這下海的事情如何能隨便說說的,你娘我也不是什麽都不懂的婦人,也是聽說過,這出海是要拿命來搏富貴的,萬一遇上風浪,憑你多大本事,也沒辦法!這事啊,可不是你上下嘴皮子一碰就能成的!”

史鴻拿了錘子,在一邊砸著核桃,將核桃仁遞給秦夫人,笑道:“母親,咱們找幾個常下海的水手就是了,要是下海真的那麽危險,哪有那麽多人幹這一行啊!母親,大姐姐這兩年也該說親了,我聽說家裏好木頭還沒備下多少呢!咱們家的姑娘,出門子就算不能用上一水的黃花梨,也得弄點老檀木吧,如今市面上好木頭多半都是南洋那邊的,數量不多不說,價錢也貴得很,咱們家想要湊齊不容易,這會兒,湘霓妹妹可也不小了呢!不早點準備好,將來更麻煩!”

秦夫人接過史鴻砸的核桃,吃了兩個,想了想,還是說道:“再說吧,這事也不是一天兩天能定下來的,咱們還是先將你說的那胰子還有玻璃鏡子給弄出來再說!至於下海的事情,回頭我跟老爺商量一下!”想到兩個女兒的嫁妝,秦夫人心裏頭不免也有些著急,大女兒這會兒正是豆蔻年華,這會兒秦夫人已經琢磨著相看人家了,過兩三年及笄了,再舍不得也得出嫁,三年時間,想要湊出一副體面的嫁妝來可不容易,另外,兒子將來結親也是要聘禮的,小女兒也不過再在家七八年時間了,想到這裏,秦夫人對於出海的事情也猶豫不定起來。

當然,表面上,秦夫人並沒有表現出來,她看著還在砸核桃的史鴻,說道:“鴻兒,你父親之前已經幫你打點了一下,明年你就可以直接在順天府參加縣試了!”

“兒子會好好念書的!”史鴻笑瞇瞇地放下手裏的小錘子,自己抓了一小把核桃仁送進嘴裏,拍了拍手,說道,“回頭兒子給你考個狀元回來,讓母親你嘗嘗做狀元娘的滋味!”

秦夫人聽了心花怒放:“行,那娘就在家等著,等著做狀元娘,然後給你娶個狀元娘子回來!”

第 12 章

“姑母這是瘋了嗎?”史鼎從外面回來,滿臉都是陰霾,他有些粗暴地解開領口的盤扣,喘了口氣,沈著臉開口道。

“怎麽回事?”秦夫人最近心情很好,之前的計劃成功了,肥皂已經成功地推廣開來,被做成各種花卉圖案的香皂也在小範圍內獲得了好評,應該很快就會進入長安的上層圈子,秦夫人很快就收回了本錢,雖說每一塊賺的不多,但是架不住量大啊!看著賬本上每天都在增加的數字,秦夫人總算不再天天為了女兒的嫁妝憂心忡忡了。玻璃作坊目前也已經實驗出了最好的配比,做出來的玻璃雖說還帶著點淡淡的綠色,不過已經很是透明,只是暫時還不能做出太大的來,只有一些小塊,工匠打磨切割出了幾塊,做成了水銀鏡,又用上好的紅木做了菱花、海棠等形狀的鏡框,送到了府裏,史湘霓和史湘雯都得了一塊,美了好些天。除了懸賞的銀子,秦夫人還拿著做得好,可以讓他們的孩子遷出匠戶籍的條件作為誘惑,這幫工匠立馬賣力地開始改良工藝,想必不久之後,就能做出更加大塊的鏡子來了。秦夫人打算好好賺上幾年的鏡子錢,然後便可以開始直接賣玻璃給人家回去鑲窗戶,也能細水長流。

秦夫人正撥著算盤珠子算賬呢,就聽到史鼎掩飾不住怒氣的聲音,連忙放下了手裏的小算盤,走了過來,一邊叫丫鬟趕緊上茶,一邊問道:“怎麽了?姑母那邊可是國公府,能出什麽事!”

秦夫人對賈家那位老太君其實是不喜歡的,都出嫁了的人了,還總是喜歡插手娘家的事情,尤其在婆婆過世之後變本加厲,好在故去的史侯跟史家兄弟幾個都不是糊塗人,小事睜只眼閉只眼也就算了,至於真正影響到史家的事情,自然是自己做主。

不過不得不說,在女人當中,那位史老太君算得上是女中豪傑,只不過不怎麽會教孩子。賈家的這一代已經是費了,史家兄弟兩個不管是靠著什麽,都已經給自己賺到了一個還算高的爵位,而賈家呢,賈赦的爵位是降等承襲的,不過一個一等將軍,如今就在家裏蹲著,什麽差事也沒有,玩女人玩古玩,賈政在他爹死之前給他求了個從五品的官職,居然至今還蹲在這個官職上,簡直是奇葩中的奇葩,這樣的家世,工部也不是什麽需要太多技術含量的地方,做什麽事情都有專門的匠戶做,結果,以前是員外郎,現在還是員外郎,真是十幾年都活到狗身上去了。

賈家的下一代中,賈珠到還算有點能耐,問題是命不好,勉強考上了舉人沒多久,就把自己的命給送掉了,至於其餘的人,簡直叫人沒話好說了。賈璉是個不成器的,文不成武不就,如今不過在家裏打理一些庶務,哪裏是長房嫡子的作態。至於二房的賈寶玉,都說是個有來歷的,秦夫人也見過幾次,是挺聰明伶俐的,偏偏不喜歡念書,還總說些歪理邪說,偏偏史老太君還寵著縱著,不肯教導,白白浪費了一個好苗子。這會兒聽史鼎的說法,莫非賈家那邊又出什麽幺蛾子了?秦夫人一邊琢磨著,一邊從丫鬟們手裏接過茶,親手奉給史鼎。

史鼎接過茶喝了一大口,順手將茶蓋碗丟到了桌子上,蓋碗上的蓋子在杯子上跳動了兩下,發出幾聲脆響,他有些氣悶地說道:“前些日子聖上不是說要給宮裏選女官的嗎?我那姑媽居然要將自己的嫡孫女送過去!”

“就是那個叫元春的?”秦夫人吃驚地捂住了嘴,“老爺,不至於吧!說是女官,其實還不是伺候宮裏貴人的宮女!之前我看姑媽對元春很是疼愛呢,怎麽舍得讓她去伺候人?”

史鼎冷笑了一聲:“她就是太舍不得將孫女送去伺候人了!姑媽可真是老糊塗了,居然想著讓孫女去伺候十二皇子,還搭上了甄家!她倒是篤定,將來是十二皇子登基了?”

秦夫人沈吟了片刻,說道:“這十二皇子莫非真沒有希望?”

史鼎輕哼了一聲:“十二皇子算起來出身最是貴重,可是,終究還小呢!可是聖上……”說到這裏,史鼎只是搖了搖頭,沒有說出口,聖上這幾年身體可是愈發不如從前了。十二皇子固然在聖上那裏得臉,可是如今在朝中當差的幾個皇子,可沒一個好相與的。

秦夫人自然也明白了史鼎的言下之意,她想了想,輕聲問道:“老爺,是不是甄家跟姑母那邊做了什麽保證?”

“只怕就是如此!”史鼎搖了搖頭,“以前看姑母還算是個明白人,如今看起來,畢竟是後宅婦人!”

秦夫人掩口偷笑一聲,嘴上卻說道:“咱們幾家畢竟都是金陵出來的,賈家跟甄家更是老親了!姑母家兩位表兄對朝中之事也不清楚,姑母讓甄家人給糊弄了也是可能的!”

“姑媽這回是吃了秤砣鐵了心了,這會兒已經在內務府打點了,還想著要我們家也在背後出力,這不是要把咱們史家往坑裏面推嗎,我不過推脫了兩句,她就拿長輩的款,又拿什麽親戚情分跟我說,她也不想想,就算十二皇子真的坐了那個位置,得好處的也是賈家跟甄家,跟我們史家可沒多大關系,可要是失敗了,史家被扯到了十二皇子那條破船上,那我才對不起祖宗呢!”史鼎陰著一張臉,氣呼呼地說道。

“老爺,咱們跟賈家畢竟是親戚呢!”秦夫人在一邊慢條斯理地煽風點火,“賈家那邊出了事,難免也要想到咱們史家頭上來,誰讓咱們都是金陵的四大家族呢?”

史鼎沈默了一下,最終嘆了口氣,他扶了扶額頭,有些疲憊地說道:“再看看吧,賈家的事情,我們是管不了了!”

“咱們管不了,不還有王家嗎?”秦夫人眼睛一轉,輕聲道,“王大人可是賈家二太太的胞兄呢!”

史鼎撇了撇嘴,說道:“賈家還想著給賈璉求娶王家的女兒呢,也不知道到時候,賈家是不是要改姓王了!嘿,不過夫人你也沒說錯,王子騰可是個精明的,再說了,進去做宮女的,可是王子騰的外甥女呢!”史鼎琢磨了一下,回頭看看王子騰的反應如何。

王子騰的確是個精明的,只是史鼎忘記了一件事,王子騰有個弟弟王子勝,他老婆可是姓甄的,雖說是旁支,可是那也是甄家的人!

第 13 章

王子騰是個有能耐的,王家當年在四大家族中,不過比薛家強出一籌來,王子騰又少年喪父,靠著父親留下的一點人脈,一個人掙下了如今王家的前程,可謂是少有的能人了!只是上輩子不幸,結果一家子裏面拖後腿的多,能幫忙的少。

王子勝是王子騰一母同胞的弟弟,不過是個文不成武不就的紈絝,王子騰發達之後,本來想著辦法運作了一下,給王子勝安排了一個同知的官職,不是那種虛職,是實缺,雖說不是管鹽糧的,也是管河運和水利的,那可是真正的肥缺,結果,雖然不能完全怪王子勝,但是他那會兒也貪得不少,壓根沒管什麽水利不水利的,人家上一任起碼還象征性地征了勞役修了修堤壩呢,他壓根沒管這回事,盡想著在那邊花天酒地,跟一幹存心不良的同僚下屬聯系感情了,結果,在他任上,河堤決口了,他就是最好的背黑鍋的人選,王子騰費了老大的力氣,四處奔走,不知欠下了多少人情,總算沒讓王子勝身陷囹圄,甚至是被扔出去平民憤,最終不過是奪職罰銀,不過,王子騰也接受了教訓,覺得王子勝實在不適合做官,幹脆就讓他管著王家的一些外務,不讓他出去害人害己了。

不過,也就是那一次,王子騰欠下了金陵甄家的人情,賈家跟甄家關系親密,兩家這幾代並未聯姻,最初的時候,老榮國公賈源娶的就是甄家女,後來又親上加親,賈代善的妹子嫁給了當時甄家家主的嫡長子,兩家的關系一直都很密切,後來賈家到了長安,甄家留在了金陵,兩家之間的走動也非常頻繁,甄家雖說在江南幾乎是土皇帝一樣的角色,但是到底不在長安,消息不靈通,很多事情都要依靠賈家傳遞,而賈家這一代的子弟不出色,賈家一些官面上的事情,也需要甄家出面,兩家如今雖說不聯姻了,可是已經是一根繩上的螞蚱。

可是王家不一樣,王家跟甄家關系並不算非常密切,這也跟在王子騰之前,王家的人都不那麽出色有關,後來王子騰眼看著發達了,甄家想要結親,王子騰那會兒已經成親了,娶的還是頂頭上司的女兒,因此只能退而求其次,選了王子勝,雖說只是旁支,也是個出挑的。王子勝出事,地點就在江南,王子騰不得不求助甄家嫡系的當家人,甄家一出手,王子勝還算安然地脫了身。後來王子騰得以青雲直上,固然是他有能耐,其中也不乏甄家在其中出了力,一來二去,王子騰欠下了甄家不少人情,這會兒既然賈家想要支持甄家的外孫子,王子騰即便不是看在外甥女的前程的份上,也得還甄家的人情,自然要在背後跟著使勁。

不管怎麽樣,幾家一起努力,元春順利地通過了初選覆選,成功地進入了宮中女官的編制,就等著甄貴妃將她安排到十二皇子身邊了,結果,不希望賈家王家跟甄家勾結在一塊的人實在是不少,中間出了幾個看似不起眼的岔子,甄貴妃一個沒註意,賈元春就被拐了個彎,送進了八皇子的誠王府。

史鼎得到消息的時候,很是松了一口氣,其實他在裏面也不著痕跡地推動了一下,他根本不希望賈元春成為十二皇子的女人,那樣就意味著,賈家徹底被綁在甄家船上了,若是出了問題,以賈家跟史家的關系,只怕史家也要跟著倒黴。這下好了,賈元春進了誠王府,八皇子在諸多皇子中並不是什麽好色之人,至今不過一正妃兩側妃兩庶妃罷了,府中的侍妾也都是宮裏的貴人賜下來的,他多數時候忙於當差,很少在後院流連,至今二子三女中,長子與三女為正妃所出,次子為側妃所出,另兩個女兒是原本只是侍妾的庶妃所出,其他的事情,便沒什麽人知道了。

史鼎琢磨著,賈元春進了八皇子府,將來出來也會比出宮容易,到時候想點辦法,早點將賈元春接出來,那會兒也不過十□歲,正是好年華的時候,加上有個女官的身份,將來也能嫁個好人家。這樣想著,史鼎便心安理得了,打算回頭跟史老太君說一下,看看家裏面怎麽運作一下,跟誠王府拉上關系,好讓賈元春能早點出府。

史鴻聽說了這件事,不免有些張口結舌,這些年他也聽說過一些朝堂上的事情,不過信息太少,很多事情也搞不清楚,他只是勉強知道朝堂上一些大人物的名字和身份罷了,別的也分析不出來,賈元春的事情一出,史鴻算是明白了,看起來,八皇子就是那個幸運兒。

史鴻借著去書房拿書的由頭,跑去跟史鼎試探:“父親,聖上如今還沒有立太子的意思嗎?”

史鼎一楞,他看史鴻年紀也不算小了,開春就會下場應試,沈吟了一下,開口道:“朝中是有不少人上本,請聖上立太子,說什麽穩固國本,只是聖上之前是被義忠親王傷了心了,自然不想再立太子!”說到這裏,史鼎不免皺了皺眉,聖上這兩年身體狀況並不容樂觀,若是有個萬一,只怕幾個皇子又要鬧得不可開交。不過這話他才不會跟皇帝說,弄不好的話,聖上還以為他也投靠了哪位皇子呢!

史鴻趕緊問道:“父親覺得,哪位王爺更有希望呢?”

史鼎深深地看了一眼史鴻,開口道:“鴻兒,這儲位的事情說是國事也是國事,但是也是天子家事,咱們家如今已經太顯眼,無需靠著從龍之功錦上添花了!屆時,若是真的成功,新皇難道還能給咱們也封個世襲罔替的異姓王不成?鴻兒,你也讀過不少書,《道德經》只怕你比我還熟,這水滿則溢,過猶不及的道理,難道還不明白嗎?”

史鴻悚然一驚,的確,史家如今一門雙侯,即便是在勳貴圈子裏面,也是很顯眼的了,這會兒可不是開國的時候,國公都能一抓一大把,如今天下承平,便是追封爵位的也很少,老牌的勳貴如今都在降等承襲,有的雖說還掛著公侯的牌子,其實爵位已經快要降到底了,便是那幾個異姓王如今也不過只有南安郡王和西寧郡王還算有點兵權,其餘的就被榮養在了京裏,等待他們的也是降爵,幾代之後,泯然眾人。史家不降反升,兄弟兩個又都得聖上看重,在朝中得了實權,已經是鮮花著錦之勢,若不小心謹慎,貿然摻和進奪嫡之事中,便是成了,也是眾人的眼中釘,不如退上一步,反而給自家留了餘地。

“是兒子相差了,還是父親想得周全!”史鴻心悅誠服。

見史鴻的神色,史鼎倒是一楞,他這個兒子確實早熟,之前他也沒指望史鴻一下子就能想明白,但是看史鴻的模樣,的確是明白了:“你說說看!”

史鴻將自己的想法跟史鼎說了,史鼎頓時一呆,繼而哈哈大笑起來:“我史鼎有子如此,史家當有三代富貴!”

第 14 章

史鼎接下來有什麽事也不瞞著史鴻了,甚至一些朝堂上發生的事情,回來之後還會跟史鴻說,讓他分析,史鴻上輩子頂多通過各種案例分析宏觀經濟發展,不過倒是喜歡看各種歷史以及官場小說,紙上談兵的能耐還是有的,加上史鼎在一邊提點,還有對於紅樓中的一些劇情背景的淺薄了解,很多事情往往能說個□不離十,叫史鼎驚喜萬分,深覺自己這個兒子天生是個當官的料子。

臘月中下旬的時候,朝中便已經有了過年的氣氛,各個部門將一年的事務進行總結存檔,有什麽不痛快的事情,也不會放到這個時候講,朝中禦史也消停了許多,等到衙門封了印,內閣的一幹閣臣又得了聖上賞賜的一些貢茶貢酒之類的東西,這下除非有天大的事情,在這個假期裏面,大家都可以放松了。

年底這個時候也是各家各戶名正言順往來的時候,這年頭,就算送禮,也得講究個三節兩壽呢,過年可是大節日,學生要拜訪老師,下官要拜訪上官,外官要拜訪京官,原本就有交情的更是要繼續聯絡感情,別搞得一段時間沒見,感情就生疏了。

史家如今最忙的莫過於秦夫人,這是出孝後的第一個新年,各家的年禮都要準備妥當,雖說有往年的禮單作為參考,不過,終究也得有些變化,該添的添,該減的減,還得參考人家家裏的具體情況,便是送一扇屏風,也得看花色合不合時宜呢!

史家這些日子經濟狀況有了很大的好轉,秦夫人終究保守了一些,按照這個時代的人的想法,賺到錢就應該置地,土地才是最保值的,反正以他們家的爵位,再多的地,也不用納稅。秦夫人是個聰明的,只在萬年縣外面買了一個規模並不算大的田莊,而且裏面只有小半是良田,不少是坡地,至於別的,就在江浙一帶,甚至是更南面購買。一來是長安附近的良田不好買,也貴,一般的人家都不會出手賣地,二來也是怕招人註意,畢竟財不露白,不如零散一些。雖說那樣收租什麽的比較麻煩,可是麻煩的也是下人,跟她可沒多大關系,這樣也能安排更多的家生子,免得一個個沒有差事,只好拿著主家的事情當做八卦到處嚼舌,惹人發笑。

因為手裏有了餘錢,秦夫人也就不必打腫臉充胖子,擬起禮單也更是游刃有餘來。

錢老夫子也給史鴻放了假,史鴻回去的時候,正好看見自己的姐姐還有妹妹以及史湘雲坐在一起嘰嘰喳喳地說話。

史湘雲是秦夫人接過來的,之前史湘雪出了水痘,擔心小孩子容易傳染,便將史湘雲暫時送到這裏來,本來賈家是想要來接的,只是之前元春進宮的事情,史鼎跟史鼐兄弟兩個對賈家有些成見,因此並未同意。

史湘雲比史湘霓還小兩歲,不過已經學著打絡子了,雖說這會兒手藝還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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